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湖边旅馆一日

 

squalo驾着小船行驶在群山环抱的湖泊中心。或许是此刻景色太好，四周太安静，对面的人太好看，他第一次在这场旅途中体会到脸颊发热的感觉，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次出行的目的——庆祝结婚纪念日。

其实他以前没想过自己会结婚，当然也没想到未来的某一天，自己还会过所谓的纪念日。

那当然是路斯利亚提议的，他对这事似乎比二位还上心。要不是他提醒，squalo也差点没想起来。在他疯狂向squalo灌输一番“婚姻保鲜期”理论后，后者终于被说动。

 

squalo来到xanxus跟前，问他周末要不要出去走走。他想解释一下原因，但“结婚周年纪念日”这个词烫嘴似的，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口。他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耳尖红红的。

 

看上去xanxus也没有想起这个特别的日子，他也不像是会在乎这些事情的人。但xanxus依旧同意了鲨鱼的邀请。

 

这场临时起意的旅行，两人都不想走太远，于是决定去科莫湖。他们已经不记得自己上一次去那里是什么时候了。因为对他们来说，闲情逸致是一种奢侈。所以，如果想要消磨一个悠闲的周末，这个“米兰的后花园”或许就是最好的选择。

 

从火车站坐上往北行驶的火车，一小时后就来到了科莫小镇。火车是xanxus提议要坐的，squalo问了好几遍“真的吗”，直到xanxus不耐烦地往他脑袋上挥了一巴掌，他才确定xanxus没有在开玩笑。

 

在火车上，squalo担心xanxus会不习惯这“恶劣”的环境。好在xanxus全程都很平静，甚至没有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，这让他松了一口气。

 

起先squalo还以为xanxus会有什么不良反应，自己却莫名感到有点紧张。窗外飞驰而过的明亮景色、车轮的咣当声、不相识的陌生旅人、邻座的男女依偎着睡着了……他们貌似与这一切并无瓜葛，但又真真切切地坐在这里。就像一直住在黑暗深海处的鲨鱼浮出水面，看到水面上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。

 

这时xanxus握住了他的手，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：“纪念日快乐。”

 

到了科莫湖后，他们找到一个码头，花了160欧租了一条小船。

 

穿梭在湖光山色之间，squalo能理解为什么这里是米兰人最喜欢的度假胜地了。苍翠绵延的山脉中，阿尔卑斯山就伫立在北端，葱郁的植被将他们环绕。夏日阳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，如翡翠那般无暇，或许是连上帝都想居住的地方。后来他们干脆找到一处隐蔽之地将船停下，就这样坐在船里，飘荡在碧蓝的湖面。

 

squalo盯着远处一户人家窗台上锦簇的花团，发起了呆。他靠在xanxus怀里说：“要不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养老吧。”

 

xanxus用指腹摩挲着squalo的头发,这是他这些年不知不觉养成的习惯：“可以考虑。”

 

上岸后，他们在一辆冰淇淋车那里买了两盒冰淇淋。xanxus毫不犹豫地挖了一勺巧克力味的。他们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品尝着各自的冰淇淋，xanxus忍不住扭头咬了一大口squalo的雪糕球。

“voi！是你自己说不要开心果味的！”

 

“那又怎样。”xanxus得意地说道，像个幼稚的小孩。

 

山坡上有一家露天的餐馆。错落有致的长桌上摆放着冰镇的香槟与新鲜的花束，缠绕在栅栏与树上的藤曼和吊灯，无不彰显着一场盛宴的到来。

 

“应该是有人要结婚。”xanxus猜测。

 

他想起自己向垃圾鲛提议结婚的时候，大垃圾明显被吓了一跳。他很不满，他需要的是一个爽快的肯定答复，而不是这样结结巴巴、犹豫不决的。

 

他恶狠狠地掐住squalo的两颊：“不许拒绝，你这个胆小鬼。”

 

squalo从来没被人说过胆小鬼，他揪住xanxus的衣领：“结就结！你以为我不敢？”

 

xanxus再次想起这件事，依旧感到不爽。虽然不可能，但他当时确实幻想过大垃圾面色泛红羞涩说“好”的样子。心有灵犀似的，squalo也想起了这茬，看xanxus表情就知道他又要耍性子了。

 

“您又开始了是吗？随便你吧。”

 

毫无疑问，没过多久，squalo还是认命地去哄人，毕竟从多个方面来看，他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开启战斗模式。可软的硬的轮番上阵，xanxus的嘴还是像蚌壳一样紧紧闭着。

 

最后，squalo下定决心凑到xanxus耳边：“如果你不再生气，明天我就用你最喜欢的那个方式叫你起床……”

 

其实Xanxus早就不生气了，只是惹急squalo向来是他生活一大乐趣罢了。现在更有意外收获，他装得愈发上瘾。

 

见对方还是不说话，squalo咬咬牙：“三天，连续三天总行了吧。”

 

“一个星期。”

 

“混蛋，你最好不要得寸进尺。”

 

达成协议后，他们来到湖畔的一家餐厅吃饭。来这里squalo不可能不尝尝湖里特产的鱼类，他点了一份鲑鱼套餐。xanxus仍然不爱吃鱼，squalo仍然想纠正他这个不好的习惯。他叉起一块鱼肉递到xanxus嘴边，xanxus皱着眉让他拿开，可squalo不依不饶。

 

敢逼着xanxus吃鱼且成功的，全世界仅此一人。xanxus终究吞下了那块鱼肉，只是他的表情痛苦得像是在吃放了菠萝的披萨。

 

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竖琴的演奏，兴许是那边的婚礼开始了。联想到平日里varia吃饭时的那股闹腾劲，此刻柔和优美的乐章与湖水轻轻拍打堤岸的声音交融在一起，反倒成了一种稀奇的体验。

 

饭后他们踏上石板路，沿着蜿蜒的湖岸散步。途中经过不少石头砌的房子，售卖当地工艺品的店铺与小摊。squalo挑选了几张本地风光的明信片，在开头写上了大大的“To渣滓们”。

 

往山坡望去，看到了一团模糊的白色影子，似乎是新娘那长长的头纱因风的缘故在空中飘动，尽情诉说着欣喜与爱意，这不禁让他们回想起自己的婚礼。

 

他们的婚礼并不隆重，只有少数人出席。其间两位新人竟然因为一点小事差点要打起来，bel拍手叫好甚至想添油加醋一把，因为他觉得这个“派对”也太无聊了。

 

两个新郎一个喜欢动手，一个喜欢大吼。两人上一秒还剑拔弩张，下一秒就私奔到阳台你侬我侬。而其他人还安慰牧师，这并不要紧。可怜的牧师哪见过这场面，站在一旁瑟瑟发抖。他鼓起勇气找到玛蒙——在牧师看来最正常，但不幸患有身体缺陷的人。他说：

 

“原谅我不禁怀疑两位是否真的深爱彼此，我刚刚看到新郎朝另一位新郎丢杯子......您的朋友是否需要法律援助？”

 

玛蒙对这种问题早已见怪不怪：“那只是他们的打招呼方式而已。牧师先生，您大可怀疑这世上的任何一切，但您绝对无需怀疑他们之间的感情。”

 

鹅卵石窄巷的尽头有一家酒吧，毫无疑问要进去逛逛。与寻常的喧嚣迷离不同，这间酒吧充斥着历史的厚重感，让人一脚踏入这时光打磨下的柔和。

 

他们从卡座上起身来到了舞池，酒吧正播放着费列罗的经典广告曲《梦中有我》。squalo想说些什么，却被xanxus噤声。xanxus环住squalo的腰，将额头抵上对方的额头。他们鼻尖贴着鼻尖，就像在座的每一对普通恋人一样，在凯丝.艾略特的浅浅吟唱中轻轻摆动自己的身体，感受爱人的一呼一吸。

 

无人的角落里，一对年轻的情侣交换了一个吻。在这间酒吧，所有人好像都与外面的世界隔绝。远与近，生与死，变数与时间，都伴着模糊的音律与旖旎的灯光慢慢远去。起码此时此刻，他们和那对情侣没什么不同，他们可以是两个平常的人，可以坐在一间平常的酒吧里旁若无人地接一个平常的吻。

 

夜晚，他们选择了当地一家小旅馆作为落脚点。第二天清早，旅馆的咖啡店已经开始营业，浓郁的咖啡与奶酪的香味四处飘散。食物的香味永远令人振奋，更何况享受了叫醒服务的xanxus神清气爽。他拥着squalo来到庭院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愉悦。

 

楼下有旅人步伐匆匆，也有人捧着一册杂志漫不经心地翻阅，当然还有像他们一样蘸着葡萄酒吃脆饼的懒散度假者。无论如何，当风吹散科莫湖的薄雾，新的一天又开始了。

end

#题目参考了Schoolgirl Byebye的歌曲名称《海边旅馆一夜》